是的，冰蟬死了。

黑椒點亮一盞靈燈置於棺材上方。

守夜人中站出兩人自願守護在旁，依次輪換，確保這一路上永遠有人會陪在‘冰蟬’身邊，這一切既是傳統也是出於自願。

澤拉爾站在棺材前矗立了許久，心中有些話，卻不知道如何說出口。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夜梟呢，他還好麽？”約翰斯頓在一旁替澤拉爾問出了心中的疑問，同時也打破了房間內的沈悶。

暗蟲偷偷抹去眼角的淚珠，小聲回答道：“夜梟也受了重傷，醫官說可能要需要截肢，下半輩子都不能再站起來了。”

“能撿回一條命來就已經值得慶幸了。”奧菲莉亞語氣低沈的感慨道。

澤拉爾轉過身來走向沙發，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卻始終一言不發。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小樓的大廳內彌漫著一種壓抑的氣氛。

黑椒從背包中取出一份資料遞給了澤拉爾：“守夜人內部收集到的資料就這麽多，畢竟上萬年的時間太過久遠了。”

澤拉爾擡頭勉強向黑椒露出意思微笑表示感謝，但他現在卻沒有精力再去研究這些資料了。

“這不是你的錯，澤拉爾領隊。”黑椒的臉上帶著些嚴肅的說道：“事先誰也沒有想到一批普通魔獸丟失的背後會引出這麽多危險。”

“對方是誰？”澤拉爾沈聲問道：“煉金術師協會總部那邊怎麽說？”

黑椒正準備回答，卻見奧菲莉亞擺了擺手叫她退下。

“夜梟現在還在昏迷中，襲擊者的身份現在還沒有確定下來。”

奧菲莉亞隨意坐在了澤拉爾對面的沙發上：“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處理好自己的工作，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大人物頂著，這些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澤拉爾咬了咬牙，搖頭問道：“是因為我的實力不夠參與此事麽？”

奧菲莉亞慵懶的靠在了沙發上，雖然沒有回答，但卻也等於默認了澤拉爾的說法。

“我明白了，這件事在我實力還沒達到之前不會過問的。”澤拉爾點了點頭從桌子上拿起那份黑色檔案袋所封訂的守夜人內部資料。

“先等一下。”奧菲莉亞擡手將檔案袋按回了桌上：“你確定要加入我們守夜人組織？”

澤拉爾擡眼看來，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

“理由？”

“我也想知道自己能開出什麽樣顏色的花朵，守夜人組織能讓我更快的成長起來。”

“你還真敢說啊。”奧菲莉亞扶著額頭，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沒錯，守夜人組織的確有辦法加速你的成長，但加入我們所要付出的代價你能承擔麽？”

“有一得便有一失，我能夠承擔這份代價。”

奧菲莉亞從口袋中掏出一枚黑曜石令牌，令牌上方繪刻這一張魔鬼的笑臉，那是守夜人身份的標識。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奧菲莉亞坦然道：“至於能不能真的加入守夜人，就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奧菲莉亞攤開手將黑曜石令牌置於文件袋之上，將兩者一同推到了澤拉爾面前。

在眾人的註視下，澤拉爾拿起了黑色檔案袋和黑曜石令牌。

“請稍等一下，蝴蝶大人！”一直站在澤拉爾身邊的露易絲突然向奧菲莉亞深深地鞠躬道：“我也想要加入守夜人，請您允許。”

澤拉爾猛地擡起頭向身旁看去，他不假思索的便想要阻止露易絲的沖動。

“澤拉爾去哪，我就去哪。”露易絲低頭堅定的補充道。

奧菲莉亞饒有趣味的在兩人之間來回打量一番，開口笑道：“這個理由我可無法拒絕啊，你說怎麽辦呢？澤拉爾。”

露易絲知道澤拉爾不會同意，於是連忙直起身來補充道：“蝴蝶大人，這是我個人的請求，我自己能夠做出決定！”

“我反對！”澤拉爾猛地站了起來。

奧菲莉亞挑了挑眉毛，開口笑道：“反對無效，這是露易絲小姐個人的決定。”

澤拉爾無奈轉身看向露易絲：“你將來還要要繼承伯爵之位，而且元素法師並不適合從事這樣的工作。”

“煉金術師也不是適合。”露易絲的第一次沒有遵從澤拉爾的話語，她的神情間附上了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堅定。

“好了，你們現在還不是守夜人的正式成員呢，等通過了試煉任務再討論不遲。”奧菲莉亞開口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爭執：“有些事我還是先說清楚的比較好。”

“守夜人的成員大都是組織內部從小培養的孤兒，夜梟、暗蟲都是如此，但我們也不排斥吸納外來成員，冰蟬曾經是穆蘭人的奴隸，黑椒也出自失落之地的精靈部落，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完全服務於組織並沒有其他的身份。”

“但是你們兩人一個是煉金術師協會的新星，一個是帝國未來的女伯爵，這種情況在守夜人的歷史上是很少見的。”

“組織不會幹預你們的個人生活，但我有一個問題，如果某一天任務需要你們去竊取煉金術師協會的機密情報，或者刺殺某個海貝倫家族的貴族時，你們如何選擇？”

澤拉爾咬了咬牙回答道：“我並不準備成為一個間諜，煉金術師協會並非是一個排外的組織，如果守夜人組織需要協會提供某項情報或者研究資料，我相信彼此之間是可以夠達成互惠交易的。”

奧菲莉亞笑了起來，將目光投向露易絲：“那麽你呢？會選擇大義滅親麽？”

露易絲眉頭皺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覆了過來：“海貝倫家族的歷史上也許出現過一些敗類，但我們並沒有因為親情而放過叛徒。”

“如果確實有人對帝國構成了威脅，海貝倫家族會給守夜人組織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聽到這個答案奧菲莉亞不由笑的更加起勁了。

“看來你們都是聰明人，懂得讓自己手中的資源相互結合利用，而非相互產生矛盾。”奧菲莉亞說道這裏的時候頓了下，她的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轉為一片嚴肅之色道：“但如果組織的命令是讓你們刺殺彼此呢！”

大廳中的氣溫頓時冷了下來，寂靜的仿佛能聽見每個人的呼吸聲。

澤拉爾笑著搖了搖頭，露易絲更是用手緊緊的拽住了對方衣袖。

“看來你們的答案是抗拒組織的命令嘍？”奧菲莉亞身子向前傾一下，寒聲質問道。

澤拉爾的眼神也逐漸尖銳起來：“守夜人組織的決策層腦子有病才會無緣無故下達這樣的命令！”

暗蟲使勁憋著笑意，就連一旁那些不認識的守夜人成員也不禁莞爾。

“守夜人組織的成員大體相當於帝國官員，我相信組織應高懂得如何駕馭每一名成員的身份與能力以及他們的性格。”

奧菲莉亞同樣也是守夜人決策層中的一員，她此時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你覺得這樣就能夠說服我了麽？”

“守夜人組織並不是帝國中唯一的勢力。”澤拉爾並沒有退縮，他坦然面對來自於賢者的威壓：“帝國眼下的形勢，是您親口告訴我的。”

“未來的事誰都無法預測，就算我現在說我和露易絲都不會背叛，您信麽？”

“所羅門帝國之所以能夠延存至今是因為團結，而非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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